“没有球迷，足球什么都不是。”这是苏格兰传奇教练乔克·斯坦的名言。在德国，一支德乙足球俱乐部正在尝试将其践行，它就是目前排名联赛第六的杜塞尔多夫。

当地时间周三下午，杜塞尔多夫俱乐部召开新闻发布会，详细发布了这项名为“我为人人（Fortuna für alle）”的全新商业计划，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部分，是允许球迷免费入场观赛。

计划的目标是在加强俱乐部社区属性，与城市及城市居民加固联系纽带的同时，帮助杜塞尔多夫重回德甲。当然俱乐部放弃门票绝不证明他们会做亏本生意，比赛日收入损失的部分将由赞助商弥补。

人们对这个计划最关心的部分，就是俱乐部将从2023-24赛季开始，免费开放部分联赛主场场次——无论是俱乐部会员、季票持有者、球迷组织还是普通球迷，都可以免费入场观赛。对此，杜塞尔多夫主席乔布斯特表示：“我们目标明确：打造一个真正属于所有球迷的红白主场。”

当然，对于这个创新措施的执行，俱乐部也是持谨慎态度的。在试点阶段，杜塞尔多夫目前只计划免费开放三场主场比赛，如果效果理想才会考虑增加场次，至于效果：则主要取决于赞助商和合作伙伴的增长数量。

当然考虑到杜塞尔多夫这支俱乐部的现状，或许免费开放主场比赛也是一个无奈的破局招术。杜塞尔多夫是德国第七大城市，地理位置位于对足球狂热的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球队主场水星娱乐竞技场也属于2024年欧洲杯的10座球场之一，看台总容量可达54600人。但球队本赛季的场均上座率仅为54%。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当地人不看杜塞尔多夫的比赛？

竞技体育，成绩是吸引球迷的重要因素。上世纪90年代开始，杜塞尔多夫的成绩就不甚理想，在那个现代传播技术飞速发展的年代，正是球迷逐渐走出绝对地域划分，强队吸取更多其他地区球迷的关键阶段。不幸的是，杜塞尔多夫不仅错过了这波红利期，还正好赶上邻近地区其他竞争对手的相继崛起：比如多特蒙德，沙尔克04，科隆，乃至周边的勒沃库森和门兴格拉德巴赫。他们不仅战绩更为出色，同时地域和文化也并不遥远，便快速吸引了新一代年轻球迷的目光。因此留给杜塞尔多夫的只有缺乏话语权、贩卖情怀的中老年拥趸。

如今俱乐部的这一举措，无疑是想突破现有球迷圈层、吸引更多泛人群关注。市场是用脚投票的，一旦现场观赛免费，可以预见杜塞尔多夫当地足球爱好者或普通民众会踊跃入场，甚至遍及周边地区。毕竟周末观赛是西欧国家居民进行社交与促进家庭感情的重要娱乐方式。

除了免费观赛外，改变赞助商收入的分配方式是“我为人人”项目的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他们计划分散头部赞助权益，只保留50%的赞助权益给到职业队，剩下的50%会分成三个版块，青训和女足会得到20%，数字化基建和球场会得到20%，还有10%会投入到跟市政府合作的草根运动项目当中。

这意味着，杜塞尔多夫的这一举措是希望从源头上扩大俱乐部的流量池，带动周边社区足球资源共同发展。在欧洲这个足球文化极为浓烈的土壤，尤其是德国职业足球，顶级俱乐部带领地区足球生态共建是常见的状况。通过这一举措，杜塞尔多夫将进一步团结基层足球爱好者，为俱乐部的未来球迷文化发展打下更加坚实的基础。

或许当你读完“我为人人”计划的所有，会联想起那些动辄千万上亿的金元足球转会风云，认为杜塞尔多夫与商业体育时代看起来格格不入。但真正足球作为世界第一大运动，真正伟大的地方从来都不只是王冠上的明珠有多璀璨，而是王冠之下数十亿爱好者的上百年来的默默支持。因此当足球文明跟随经济发展历史螺旋上升后，又最终会回到那个开始的原点——人人为我，我为人人——职业体育回报基层文化，底层参与赋能商业繁荣，周而复始生生不息，这也正是这项运动的伟大之处。